回帖:十九、炎帝是“神农氏”吗?
袁珂先生将不少古代历史都新编成了神话,这故有自己的意旨所在。但有一点却殊觉惊异:老先生明明知道炎帝与神农氏本是两码事,何苦在自己的所有著作中,偏要来个合二为一,硬将炎帝与神农捏合成为一尊神呢?
诚然,由于受穿凿附会之说的影响,当今两部大型工具书《辞源》与《辞海》,都无一例外地在“炎帝”条目中作了正确的解释后,又添上一句:“一说炎帝即神农氏”,从而拖上了一条错误的尾巴。自然,在“神农氏”的条目下,也要加一句与此相对应的话。作为收录八九万条词目的工具书,要求不发生一丁点缺点和错误,那不仅是过分的苛求,事实上也是做不到的。但研究历史或神话,重在研究二字上下功夫,丁是丁,卯是卯,不必与流行的说法求异同。即使是神话,即使不是搞研究,而是人们讲述神话故事,硬把铁拐李和吕洞宾说成是一尊神仙,怕是听的人也要发笑的。
炎帝不是“神农氏”。张冠李戴,说炎帝是“神农氏”,造历史疑案者,不是别人,而是西汉末年的刘歆与东汉的兰台令史班固。先是刘歆为拍王莽篡权的需要这么做好了,随后就是班固为与司马迁作对,故意造假。其父班彪说司马迁述史“采经摭传,分散百家之事,甚多疏略,不如其本,务欲以多闻广载为功,论议浅而不笃。其论术学,则崇黄老而薄五经;序货殖,则轻仁义而羞贫穷;道游侠,则贱守节而贵俗功。此其大敝伤道,所以遇极刑之咎也”(《后汉书·班彪列传》)。你看,作为学术批评,正确也好,不正确也罢,因为各有各的是非观。何必要将别人的受迫害、遇极刑也要牵扯进去,进行幸灾乐祸的挖苦呢?
班固在《汉书·司马迁传》中,也操着其父的腔调批评司马迁:“是非颇缪于圣人,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,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,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贱贫,此其所敝也。”但他自己在述史中,则不仅不顾汉以前各种经典明确记述的事实,硬在《汉书·古今人表》中将炎帝称作“神农氏”,甚至还更加荒谬地说:“炎帝妃生黄帝”。于是乎,黄帝与之战的炎帝,竟一下子变成了黄帝的父亲!这不是千古怪事吗?不仅如此,作为一个史学家,还居然笔移桥山,私改汉武帝的北巡路线,躲躲闪闪,避用“涿鹿”二字……大约,其后的一些训诂学家们,亦觉班氏所云“炎帝妃生黄帝”过于荒谬,不曾接受和转述,但对其“炎帝神农氏”一语,则不分青红皂白地接受并转述了。按《绎史》卷四所引,皇甫谧在他所著的《帝王世纪》中,就有了“炎帝神农氏”之语。再往后,东晋的郭璞在《山海经》注释中也云:“炎帝,神农。”袁珂先生就是明知这种说法不对,却在自己所有著作中再三重复和发挥这种错误的说法的。
对于炎帝不是“神农氏”这点,我们只要稍举几点例证,就能说明问题。
一、“神农氏”我们已经说到过,它同伏牺氏、燧人氏、有巢氏一样,是古人将我国原始社会依据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社会生产、生活特点作一形象的用语,用以划分历史时期的,并不是真实的历史人物。如《庄子·盗跖》载:“古者禽兽多而人少,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。昼拾橡栗,暮栖木上,故命之曰‘有巢氏之民’。”继“有巢氏”之后,为“燧人氏”,为发明用火的历史阶段;“燧人氏”之后,是“伏牺氏,此为发展到人工饲养家禽、家畜的历史阶段;“伏牺氏”之后,为“神农氏”,此是以农业种植为主要经济生产的历

